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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古代民歌整理與解注的文化之維――以“私情譜”文學為考

作者:陳鵬   來源 :中小學音樂教育網   發(fā)布時間:2018-01-17   點擊:

  自六朝以后,官府采詩之制廢止,這也導致了隋唐五代的民歌存留甚少。反映男女愛情的作品主要集中于山歌、竹枝歌、敦煌曲子詞中。宋元時期詞曲興起,蔚然大觀,各發(fā)展成為“一代之文學”。詞曲本應聲樂歌唱而起,自然不乏民間之作,只是很難確定具體作品。

  到了明代、尤其明代中葉之后,民歌如雨后春筍一樣,蓬勃發(fā)展,流行南北。沈德符《萬歷野獲編》就記敘了這種“真可駭嘆”的盛況:“不問南北,不問男女,不問老幼良賤,人人習之,亦人人喜聽之。以至刊布成帙,舉世傳誦,沁入心腑。”明代民歌的盛行及其清新自然的風格贏得了一些文人的關注和推崇。除沈德潛所舉的李夢陽、何景明外,其他如卓珂月甚至認為民歌“為我明一絕”(陳宏緒:《寒夜錄》卷上)。清代民歌大體是在繼承明代原有的各種形式的基礎上更加地發(fā)揚光大,只是市井化的色彩愈加深厚。

  以明清民歌的代表《山歌》為例,正如鄭振鐸先生在《〈山歌〉跋》中所論:“《山歌》實在是博大精深、無施不宜的一種詩體,固以詠唱’私情‘為主,而于’私情‘外,也還可以抒寫任何方面的題材。不過也和一般的民間歌謠一樣,究以’私情‘的詠歌為主題,而且也只有詠歌’私情‘的篇什寫得最好。”明清民歌的私情言說不論是在男女情感描寫的廣度上,還是在女性愛情心理刻畫的深度上,都遠遠超過了之前的任何朝代。

  在中國古代,男女情感很早就被規(guī)范在婚姻關系之中。孟子曾說:“不待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鉆穴隙相窺,墻相從,則父母國人皆賤之。”(《孟子-滕文公下》)可見儒家對于“鉆穴墻”行為的嚴厲道德譴責。但是在明清民歌中,這類被儒家認為“父母國人皆賤之”的偷情行為卻被反復的書寫。正如民歌《偷》所唱的:“當初只道郎偷姐。如今新泛頭世界姐偷郎”(《山歌》卷二)。明清民歌較多地呈現了“姐偷郎”的大膽和潑辣。不論是今生的“打著奴的皮肉打不著奴的心,哎喲打不著奴的心,就死黃泉奴也甘心”(《時調雅曲二集-青柳兒青》),還是來世的“五百年還魂,還要和你好”(《新增京省倒掛真兒》),都是正統(tǒng)雅文學極少表現的女性對偷情的執(zhí)著與無悔。

  明清民歌還描繪了女性在偷情行為中所表現出來的聰明機智:

  情人不必你害怕,有的是奴家,外邊叫門,原是俺家的他,是個老亡八。若害怕,悄悄藏在床底下,極好的方法。等他來,自有開發(fā)他出去的話,先叫他把鍋刮。打油買鹽,稍帶著倒茶,還要把酒打。叫情人,趁個空兒你偷跑了罷,奴去把門插。撞見他,只說錯走把禮下,不要得罪他(《白雪遺音》卷一《偷情其二》)。

  中國古代社會往往是在合乎儒家道德的框架里,才會給機智留有肯定和贊美的空間。而明清民歌竟然對女性這類的聰明機智持欣賞的態(tài)度,無疑是對傳統(tǒng)主流文化的顛覆。

  在中國古代一夫多妻制的社會里,男性可以在外風流快活,女性則必須要從一而終,即使是男女的私情也不能例外。在明清民歌中卻較多地描寫了女性情感的泛濫,但并無道德的譴責。如:

  奇怪奇怪真奇怪,兩個情人一齊的來。慌的奴,連忙迎到二門外。這兩個,都是奴家心中愛。一個是跟班,一個是流差。你叫我,一人如何應酬得二人在,奴只說,身上來了不爽快(《白雪遺音》卷二《奇怪奇怪》)。

  人人罵我(左毛右乍)千人,仔細算來只得五百個人。爾不見東家一個囡兒(左毛右乍)子一千人得佛做,小阿奴奴一尊羅漢穩(wěn)丟?。ā渡礁琛肪硭摹抖唷罚?/p>

  尤其是最后一首,歌中女主人公萬分不平地表達自己只能有五百個情郎,而旁人有一千人則成了佛,羨慕和嫉妒之情溢于言表。這樣的表述的確是夠驚世駭俗了。

  當有些男女的私情最終以男性的負心悲劇結束時,這些民歌中的女主人公并不甘心接受被拋棄的現實,而是不依不饒地尋求報復。如:

  鬼門關告一紙相思狀,不告親,不告鄰。只告我的薄幸郎。把他虧心負義開在單兒上。欠了我恩債千千萬,一些兒也不曾償。勾攝他的魂靈也,在閻王面前去講(《掛枝兒》卷六《告狀》)。

  這些痛斥男子負心的民歌與同題材的古典詩詞是有很大不同的。詩詞中的女性常常是逆來順受,自怨自艾,最多也就是抒發(fā)一些不平、悲哀、痛苦,不會如此酣暢淋漓地斥罵男性的負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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